2010/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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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產業只會讓社會結構之惡更惡

撰文/紀惠容(勵馨基金會執行長)

由於失效條文已近倒數階段,加上婦女團體的批判聲浪,內政部對這項修法,已至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地步。據了解,目前社維法修正版本,有行政院版社維法修正草案、民進黨立委黃淑英「罰嫖不罰娼」版本、國民黨立委鄭麗文「娼嫖都不罰」三版本修正案。
江宜樺這段期間常跑立法院,和黨團協調,除拜會執政黨團,也希望能拜會黃淑英。
江宜樺說,此一修法是由中央擬原則,授權地方制定性交易自治條例,劃設性交易專區,專區內娼嫖不罰,專區外娼嫖皆罰,符合大法官釋憲規定。(聯合報,2011/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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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收入的母親,常被指責為無能善加教養子女;在重複的失望中繼續尋找工作的父親,被指責為懶惰、遊手好閒。強加在他們身上的判斷與眼光,屈辱了他們,也阻止了他們前進。
摘自若瑟‧赫忍斯基 (1917-1988)

10月17日世界貧窮紀念日剛過,佔領華爾街行動還持續延燒著,台灣反貧困聯盟也發起飢餓44小時的運動,抗議受僱報酬只佔 GDP 的44%,大家在抗議的是無能的政府、貪婪的銀行、剝削的企業,這些系統製造、拉大了社會結構性的不公平,加速了貧富差距。

▲響應佔領華爾街運動 群眾在101百貨大廳信義路大門側靜坐。(出處 苦勞網 /攝影 孫窮理)

「這是一個將虧損社會化、將利潤私有化的體系。」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 Joseph Stiglitz 在佔領華爾街現場發言:「這不是資本主義,不是市場經濟,這是個扭曲的經濟系統。這樣下去我們將不可能再有經濟增長,也不可能建立一個公正的社會。」他一針見血指出了結構性邪惡的經濟體系。

▲各種不同的受壓迫者提出自己的訴求。(出處 苦勞網/攝影 孫窮理)

其實,台灣社會也充滿各種結構性邪惡,讓被壓迫的弱勢者階層更滑落,陷入難以翻身的無底洞。卡債族與賣性者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們都是結構性邪惡之下的犧牲者。

卡債族不是過度消費,台灣85%以上的卡債族是因為貧窮、緊急壓迫,需要生活或周轉,而陷入了銀行所制定的剝削借貸遊戲,成了待宰之羊,甚而滑落更底層,難以翻身。賣性者淪入性產業也是暴力的社會結構壓迫,匱乏之下的選擇。我認為,要協助她們不是設置色情專區,也不是讓性工作合法化。

勵馨基金會累積23年關懷兒少性剝削被害者之服務經驗,進行少女進入色情行業生命歷程研究,發現性產業就是一種結構性邪惡。這些個案的生命歷程,充滿了坎坷,從小到大,不斷地歷經各種結構性的暴力與不公平。

她們可能歷經原生家庭的身心虐待、亂倫、貧窮,或複雜又矛盾的家人關係;歷經正規教育的排除困境,如中輟、不被學校歡迎、不良人際關係、學業缺乏興趣與成就感;歷經各種健康傷害與危機,如性病、非預期懷孕、吸毒、酗酒、自我否定及貶抑、自虐、自殺等;還有,在經濟上她們也歷經大困境與陷阱,如扛下貧困家庭之經濟壓力、離家獨立生活、陷入高利貸或財務危機等;至於情感、婚姻的渴望也是奢求的,她們因為性交易,商業化的親密夥伴關係難以進入婚姻、也常引發婚姻崩裂、陷入單親之困境。

最後呈現在勞動市場上的面貌,她們並不會因為從事性交易的經驗而助於找工作,或賺更多的錢,而是慢慢與勞動市場脫節,也因低學歷、無技能、無條件、無自信,愈形困難進入勞動市場,甚至她的優勢條件只會隨著歲月流失,最後能做的,可能是當媽媽桑,繼續剝削別人。此種惡性循環,是誰的責任?

女人之所以成為賣性者,主要還是因為國家的各種體系失能,造成各種結構性邪惡。如社會福利體系、職業訓練就業輔導體系、教育體系的失能,交錯家庭支持系統的不健全,與全球化資本主義的橫行,也因性別弱勢,讓赤貧的她們不得不成為性產業的供應者、結構之惡的受害者。

政府不解決結構性的暴力,反倒以色情專區解決婦女困境,這就是無能。政府不要以為把性產業圈在一個圈圈,就能解決賣性者被剝削的問題,或達成性產業縮減的方向。荷蘭阿姆斯特丹色情專區因為成為歐洲人口販運輸送地,即將於20112年縮減一半。贊成性產業,只會讓社會的結構性邪惡愈形惡化。

▲我們不投票給贊成性產業的總統、立委。
  
政府應根本面對結構性暴力,在各種不公平的的體系中,勇於財富重分配,在教育、經濟、福利、就業等體系投入大量資源協助弱勢者,創造友善婦女的政策,這才是當務之急。另外,瑞典罰嫖不罰娼的政策,大大縮減性產業,也是台灣可以學習的經驗。

為了迫使政府面對結構性不公平,選舉將到,我們可以選票抵制贊成性產業的總統與立委,凡是體會、看到社會結構不公平的選民,都可以具體行動,不投票給贊成性產業的總統、立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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