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用一種生物來形容她,我會說她是蒲公英,從其他的城市隨風飄至屏東,在此落地生根。
羽瑄是從繁華台北來的少女,在她將孩子出養後來到屏東,因為在大城市愛過、受傷過,所以她選擇搬到距離大城市最遙遠的屏東生活,也剛好親戚住在這裡,有人可以照料她的生活。
那一年,我與她約在一間樸實的餐廳吃飯,因為外面天氣炙熱,所以她特別選了一間有冷氣又有冰淇淋的餐廳,餐廳老舊的痕跡,卻又充滿令人回味不已的城市印記,如同過往踏足城市的她,卻又不失純真,我想,對她而言這也是日常中滿足的享受。
在點餐後,羽瑄走到冰箱盛了一碗冰,吃著冰淇淋的她說:「社工…每次只要想念我的孩子,我就會開始上網買嬰幼兒用品寄到出養單位,請出養社工幫我把禮物轉交給我的孩子,因為這是我想念她唯一可以做的方式,但我同時也很害怕,害怕我的孩子長大後會恨我。」
我問她如果再有一次機會讓妳選擇,妳會將孩子留在妳身邊嗎?她說:「不會,因為我知道她留下來跟著我不一定會比較好,日子會過得很辛苦,至少我知道她現在過得很幸福。」她的口氣很堅定,內心卻帶點脆弱。此刻我明白,愛,以很多形式存在,而羽瑄選擇了對孩子來說最適合的安排。
母親,從孕期過程中,就與孩子產生了誰也無法任意割捨的情感連結,所以對很多媽媽來說出養這個選擇並不容易,同樣的對她也是,然承擔一個生命的重量是不容易的,但給孩子完整的愛是每一位母親懇切期盼的。蒲公英的花語是「我在遠處為你的幸福而祈禱」,我想這也是羽瑄在遠方對孩子愛的延續與流動。
餐廳裡播放著五月天的<好好>,其中一句歌詞是「我們都要把自己照顧好,好到遺憾無法打擾。」我想,這首歌此時是為她而唱,蒲公英看似脆弱、隨風飄搖,但擁有勇敢與自信的特性,宛如她一般,充滿韌性且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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