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某出來選喔~會不會罵人?要會罵人才選得上喔~」
「看這相片有水喔~頭髮留長一點、畫個妝才會更好看啦~」
「沒有黨又是女的,要拚看看有沒有婦女保障名額喔~」
在2014年當我首度投入花蓮縣議員選舉,或2018年再度參選時,許多不認識我的民眾,看到我或是收到志工手中的文宣時,都會提出以上的評論。當2018年我選上花蓮縣議員的時候,不少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在花蓮以「女性」、「無黨」、「非政治世家」、「非婦女保障名額」四重身分當選,在過去是難以想像的。
近年來台灣女性參政人數攀升,以花蓮縣議員選舉為例,女性當選人的比例,從前一屆的30.3%上升到39.4%,增加了近一成的人數。然而上述民眾的回應卻也忠實地反映出女性在地方參選中,仍持續面對性別刻板印象。此外,在媒體報導中,時常聽聞公眾人物會以性別歧視性的語言侮辱女性政治人物,政黨的提名策略和行銷手法也大言不慚的以女性外貌為訴求,大打所謂的美女牌,用新世代的宣傳手法強化物化女性的窠臼與思維。
因此,女性公共參與的意義,不應該只著眼在人數增長。我們除了要突破性別角色的刻板印象,更需要進一步去探討,女性參政提供了政治治理與社會發展的觀點與視角?
性別,不只是生理樣態。性別關係牽涉權力運作,因此具有性別敏感度的觀點應該要敏察到社會種種將權力結構化的安排,以及其對於個人和社會所造成的影響。例如,在當選以後透過民眾陳情的案件,直接看到高齡婦女承擔起失業子女養育與教育第三代的生活重擔,或是扛起對於身心障礙孫子女的養護;新住民姐妹身兼兩三份工作,撐起困頓失和的夫家。在女性參政實力提昇的同時,我們必須去關注到仍有許多婦女在不平等的性別結構下負荷照顧負擔、面對職涯困境,甚至是暴力威脅。女性觀點可以是一個參政的優勢視角:性別角色寓於社會脈絡,對於性別處境的理解以及性別正義的作為,不能脫離對剝削的社會關係的處理,正視經濟與族群關係對於性別運作的影響。
我姓楊,選舉期間坊間有人揣測,我是不是這次沒有出來參加地方選舉的「楊xx政治人物的女兒」?這個傳聞雖然不實,但是卻也反映出地方選舉雖不乏女性參選人的出現,但背景集中化的現象依然未變。無怪乎社會大眾仍認為,家族親屬、婚姻關係在女性參政中仍扮演著重要因素。
我以沒有黨派、獨立之姿參選,最主要是想在長期被政黨勢力鞏固的花蓮地方政治板塊中,開創一條素人參選的道路,期待透過無黨參選,鼓勵更多和我一樣沒有政治世家、黨派或財團支撐的個人,未來都能有勇氣親身參與政治,從最根本之處改變花蓮的政治生態。諸多因素促成勝選,其中,和這幾年台灣內部不分世代積極反思舊政治的整體氛圍不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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